我的知青生涯

博主:手万哥手万哥 2023-03-07 216

1969年2月4日梧州二中67届68届的同学安排在贺县铺门公社各大队插队落户,我们三个69班的男同学被分配到了龙桂13队,这是一个在贺江畔离铺门圩只有1公里的一个小村庄。

这里的村民很淳朴,给我们三个知青非常多的照顾,按我们要求把原来生产队在路边40平左右的办公室改为知青安置点,并根据当地的习惯在离房子2米多的地方建了一堵1米多高的围墙,修了门楼装上大门,把房子围了起来,院子里新盖了有6平方的厨房和2平方的浴室,买了木板床和厨具,送来了一个办公桌及几张椅子,当时村子里还没有通电,照明都是煤油灯,生活用水要到100米左右的贺江挑回来,所需柴草要到对河几里外的地方割,木柴要到十几里外云溪水库山上去砍,就这样,开始了我们的知青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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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产队水田和旱地各占一半,主要农产品有稻子、甘蔗、红瓜子,还有不多的生烟,每个劳动日分值基本都是在六角九分到七角二分左右。第一次评工分时,记分员说:“知青插队是响应毛主席号召来我们这里的,不会一辈子待在农村,就以全劳力记十分吧”,他的提议得到了社员的赞同。

农活

1969年春节过后还没有开始春耕,队里就派了几个小村姑带我们到河的对边割草,一路上她们很高兴地,吱吱喳喳对我们说着一些根本听不懂的铺门话,我们只好猜着她们的意思用白话回复,就像人们说的鸡与鸭讲眼绿绿的这句话,这样一路上嘻嘻哈哈不知不觉到了山上。由于我们是第一次接触这活,所以怎样努力都赶不上她们割草的速度,最后还是在小村姑的帮忙下,才将已割好的草捆扎挑回家。

春耕开始了,因为我们的这个队的男士只负责犁田、爬田,当然他们都是由的身强力壮的小伙子,及有丰富经验的老农负责,所以就单独安排我们三个知青用双轮板车,负责运送肥料到田头这项农活;包括丰收时将收割好的谷穗拉回晒谷场和晒谷子以及晒花生、晒红瓜籽等。

水利

当时正提倡农业学大寨,大搞兴修水利的年代。农闲的时候,全部都被派去了修水利,在合面狮电站还没有上马前,也曾到过云溪水库修渠道;在合面狮渠道开建时,我又被派到了更口工地。

刚到更口工地的时候,我主要负责本大队打炮眼及爆破工作,在工作中,发现原来在管理上十分混乱,随便一个民工都可以随时的到仓库领炸药、雷管、导火索,只要签个名就可以了,从来不审阅签的姓名是否真实。我将情况向工地指挥所的陈所长作了汇报,并将我了解有关领爆破品的规章制度,提出了整改意见。得到了认可和改善,由于原来指挥所的龙桂排长要回生产队,这样,指挥所龙桂排长的职务就交给我负责了,不久我就调到了指挥部工作了。

合面狮

梧州地区合面狮水电站,贺县渠道指挥部人员共30多人,其中:有从贺县水电局派来的技术人员、有文革后刚恢复工作的干部及军代表共10多人;还有从梧州、贺县、信都等不同地方抽上来的知青及民工23人。其中:同我一个生产队的梧州知青李洁华、南华大队麦家杰俩人是长驻在梧州,负责调运各工地所需的水泥;信都三个女知青负责食堂工作,剩余的人员就负责用26匹柴油机,带园锯开界各工地所要的木料,晚上指挥部及500米距离更口工地的照明用电,就是用这26匹柴油发电机的。

指挥部的待遇,每人每月的生活补助是21元加15斤大米,相对比工地民工6元,排长9元,施工员15元的补助好多了;每月休息4天,可以分开休息,也允许月尾月头连着休息。

指挥部由于增加了人员,原来的房子不够住,就由民工自己动手盖砖瓦结构的平房,我们到的时候基本上已经起好了,只是还没有床铺,大家立即开机把2米长的东北松枕木界成2公分厚的床板,在地上插下4根园柱,打上横条铺上床板,就是一张床位了,我找了一个靠近窗口的位置,挂上蚊帐摆好被窝,趟下后就睡下了。

早上基本都是7点起床漱洗后到饭堂吃过早餐,进入车间,启动柴油机开始了一天的工作,每晚都要派人轮流发电的,而且,从晚上10点到第二天早上6点,还要由派出两人在炸药库和雷管库轮着值班,这样的日子周而复始。

自搞副业

有一天我们加工了两天的木头,都没有一块成品板是用在工地上的,加工出来的都是1.5厘米厚的板材,我们就用了2角钱,在仓库买了一个空的炸药箱,周边用5公分宽1公分厚刨线条园边的木条镶起来,再搞上一个同样的盖子,刷上清漆;这些木板都是工地的民工和指挥部的干部,拿木头来让我们加工成木条后,做成装衣服的箱子。我们在宿舍门前的空地摆上了几张木工櫈,利用指挥部的工具,都当了木工师傅了,有自己用的,也有帮同学、朋友做的,大家都忙得不亦乐乎;有做装衣服箱子的,做折椅子的,还有人做北京椅子。折椅和北京椅的金属配件没地方买,就找梧州桂江船厂的朋友用2公厘的铝板或黄铜板解决,这些,在我离开时,只带走了一个装衣服的箱子,其他的都留下给还在工地的朋友了。

怪事

我在梧州休假回到指挥部,遇到了我的同队同学,他一见到我就说“你的床有鬼”,他告诉我,那天他到指挥部找我,见我不在,晚上累了就在我的床铺睡下,到半夜时朦胧中有黑影要赶走他,连续好好几次都这样,直到听有同学大声喊,这种现状才消失。

奇怪了,我睡了一年多了都没事,我不相信,这同学就让我问问其他人,我就找了当时参与盖房子的同事,问他没盖房时的地理环境,他想了很久告诉我,我床铺底下是有一个坟头,建房的时候没有移走,只是将坟头的土铲平。

哦!这就怪了,不管他了,反正我睡了一年多,一直到离开指挥部都不见发生什么怪异的事情。也许就只能是我规定睡这里的,直到现在这个迷团我还想不通。

冤案

记得有一年天气特别热,我和一个姓梁的八步知青在公路边搭了一个大概8平方的杉木皮的房,我俩搬了进去住,心想,有这颗高大的路树遮挡太阳,肯定会比建在光秃秃的山头宿舍凉快多,晚上起码能睡个安稳觉。谁想就这,反而背上了一件不明不白的冤案,我们负责晚上发电,把这工作完成后,回到房间很快就睡下并进入了梦香。

梁知青一声喊叫,瞬间把我的美梦打碎了,我问他:怎么了?他说被蚊子咬醒后习惯性的摸向床边的桌子,发现放在桌子上的手表不见了。说完后立刻就跑到机房启动发电机,发电机的噪音和突然亮起的灯光,把指挥部的人都嘈醒了,纷纷地往我们的住处跑来,果然,他的两个上海表,一斤面条,一双高统水靴不见了,要知道,在70年代时,那可是一笔令人羡慕的财富呀;同时,我平常印东西的油印机也发现在公路边上,而且已经被人打开了。经过一个多小时的寻找,在周围什么都没有发现,只好将电关掉就各自回去睡觉了。

到第二天,很多人在背后都对我指指点点,甚至当面对我说,好像我就是偷东西的小偷,说:“你们就两人,只有你清楚东西放什么地方后,见财起贪心?没关系的,趁着过两天休息回梧州把赃物带回来吧”

让我坦白从宽,没门,甚至连渠道办公室主任罗伟干也是这个意思。晚上还派人在房子附近蹲守,预防我会转移赃物。面对这样的冤情,我去找管技术姓毛指挥长,向他表态,说:为了避嫌,这段时间我不会离开指挥部,希望正常安排我的工作。一星期后,这小偷在贺街再次行窃时被抓获,审讯时将对在我们这里盗窃行物品也供了出来。

终于洗清不白之冤,可以休息回家了,我自己感叹着,事后,饭堂姓崔的信都女知青对我说,如果是她遇到这样的事情,想死的心都会有,我笑笑对她说:问心无愧就是了。然后,我离开了梁同学,搬回了山上原来的床位住了。

后勤工作 

过了一段时间,毛指挥长安排我负责主办,各工地分发的油印小报《贺渠战报》,包括:摄影,冲洗底片,印照片,找素材,刻蜡板,油印分发,全都由我一人负责,当然素材要经过指挥长的审批。就这样,我开始了骑着一个破自行车,挂着海鸥双镜头120相机,在各公社工地来回奔跑。

那是一个讲阶级斗争的年代,我们除了做好日常工作外,还要轮着每天晚上发电及看守炸药仓库和雷管仓库,记得有一天晚上发电房的同事向指挥长报告,刚才发现有一个黑影窜上山。军代表立即命令我们全体集合搜山,并通知铺门更口工地指挥所配合。黑黑的晚上,没有月光,我们扛着很重、够长的汉阳造,深一脚浅一脚狼狈不堪的走上山头,只见手电筒的光柱在乱晃,原来是更口工地的民兵也到了,什么也发现不了,就这样走了好几个小山头,一方面什么都没有,另外我们也想过一下手瘾,就举起枪向着天空扣下了板机,正在其他山头搜索的民兵听到枪响,以为我们这里发现了什么情况,马上全部都跑了过来。才知道是瞎忙了一场,在山上时间已经过去了快2小时,考虑到第二天还要工作,军代表就让我们全部都撤退回去休息了。

在1974年春节我回梧州过年,老爸告诉我,指挥长上星期到家,鉴于我的表现决定让我在指挥部招工转正,问我的意思。我想都不想,说:不干,去了以后想回梧州家乡工作都难。春节过后回去上班时,就告诉指挥长我们生产队的任务定额已经完成了,生产队让我回去干活。就这样我离开了呆了几年的梧州地区合面狮电站贺县渠道指挥部。

返回生产队

回到生产队,队长无奈的对我说,你什么都不会干,现在大队搞小四清,你去大队会计组吧。

这样我到了大队会计组,每个生产队都去查账几天,实际上到了各生产队安排好工作后,大队会计就邀我一起到铺门圩上市场采购各种食材,回来和着生产队送来的菜,做好了与他们一起大家吃喝起来,然后朦着醉眼在各个表格胡乱的签上自己的名字,这年的夏收夏种,我们都没有参加,继续呆在大队会计组。一直到1974年12月,我才被招工到梧州地区信都糖厂当了一名工人。

就这样,我离开了插队快6年的这个又爱又恨充满着无奈的地方,结束了我的知青生涯。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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