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过去的那些“年味”

博主:手万哥手万哥 2022-01-26 563

又是一个令人感慨,年终岁末的腊八节,听着电视里民谣“小孩小孩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腊八粥,喝几天,哩哩拉拉二十三。二十三糖果粘,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炸豆腐,二十六烀猪肘,二十七宰公鸡,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蒸馒头,三十晚上熬一宿。”心中一惊,又是一年?

牛年的晚风残照踏着钟声归去,虎年的朝云彩霞迎着阳光到来。兵团农场的每一缕阳光都弥漫着春的气息,朋友们的每一句问候都饱含着真诚。内心很是感慨,尤其那首过年的儿歌又在唱起时,心里更加的感叹岁月逝水流年。北方的年味好像比南方浓,比如给树、门口院子等挂红披绿,因为一到冬天只有单一的白茫茫,所以年节就人为的营造,穿红衣服挂灯笼彩布等。而南方红绿一年四季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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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的年少轻狂偏颇无知都已云烟飘过,繁华褪去,蓦然回首,青春和童年终于还是一笑而过,而那些留在记忆里的过年往事却印在了心里。

记得小时候,我们兄妹三个都盼着过年,尤其是我,总是和妹妹念叨,咋还不过年呢?过年多好啊,有好吃的,有新衣服穿,还有瓜子,平时吃不到的水果糖。尤其母亲包的几个带钢蹦的饺子,更是我和妹妹既想得到又不舍得吃,又盼着一口就咬到嘴里的快乐充满了童年的诱惑。

那时,家里经济不宽裕,但过年时,父亲都会去团部供销社买来几张大红纸,用剪子仔细地裁好,拿着一盒雪莲牌香烟,去连队文教乔乐义家。每到快过年的这几天,乔乐义叔叔家里求字的总是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刚记事的我总是跟在父亲的屁股后边带着一身的寒气走进他家。乔叔叔高高胖胖的,戴着眼镜,但总是和我想象中的文化人差距很大,我那时想:文化人应该都说 “洋话”(普通话),我们小孩子都是说的兵团话(豫普),乔叔叔却是一口地道的河南话,把没有说成“母牛”。但他还是受职工们尊敬。     

时至今天,无论城市还是农场,贴春联的习俗依旧流行,我们都喜欢在三十这一天贴上红对联。

喝完腊八粥之后,本来忙碌的母亲就更加忙碌了。白天母亲除了围着锅台转外,就是要侍候那些鸡猪。有时,还要从落满积雪的自家的菜园子里扒出冻黑的甜菜缨子,然后一筐一筐地拎回家剁碎,再用大锅煮好盛进缸里留着喂猪。就在母亲'烀猪食’的时候,还会放进锅里几个小甜菜疙瘩。我们兄妹几个眼巴巴地舔着舌头盯着热气腾腾灶台,等着锅里的甜菜疙瘩煮制的糖饴,那是我们最好吃的甜味美食。

北疆的农场,除夕夜的这一天开始,每家每户院子里一定要挂上红灯笼,有用罐头瓶子做的,有用玻璃镶成的四方灯笼,或是用纸糊的灯笼,在大年三十这个晚上都要挂在院子里的最高处,以示来年的日子红红火火,兴旺发达。灯笼和天上的星星,星辉相映,让连队的夜晚顿时明亮起来,闪烁出团场人和谐安定,苦中有乐的日子。

十五元霄节,灯笼就是我们最好的玩具了。我们拿着灯笼和连队里的孩一起显摆谁的最亮,然后我们提着灯笼排成一队跑着,跳着,喊着。一条火龙在连里奔腾飞舞。暗夜里,灯笼象天上的流星,把寂静连队照得通亮。那一刻,是我们最欢乐最开心的时候。

过年穿新衣,也我们企盼的。新衣都是母亲亲手裁制赶做。那时,买布是要布票,团场人贫穷,没钱,也没有宽裕的布票,做新衣服是件稀罕事。母亲就把妹妹过满月时亲朋好友们送的几块布拿出来,为我们做新衣。我们总在除夕下午兴高采烈地帮家里做些年活,再等着穿新衣服。而爸爸总是说,等着放鞭炮了,吃年夜饭时才算过年。那时才能穿新服。于是,我们就等啊盼啊,大年三十快来吧,来了就有新衣服穿。

年前,父亲会从供销社里买回家几张宣传画贴在糊满报纸的墙上。比如:《沙家浜》《红灯记》《智取威虎山》剧照等等。

改革开放以后,农场人的生活渐渐有了起色。入冬,农场就进人漫长的农闲时节。过了腊八,待在家里的男人其他事情跟着又来了,今天在你家扎个金花,明天来我家搓个麻将,因为手头都不宽绰,点子都押得很小,三五毛,一两块。都是一个连队上的邻居,沾亲带故的,抬头不见低头见,不能因为一点蝇头小利伤了感情。

当然了,如果男人们玩得尽兴,就会顺便喊一声:“老婆子,也不看看都啥时间了,还不赶紧做点吃的!”兵团男人很是会拽牌子。女人虽口中骂着说着,也会很涨面子,系上围裙忙去了。不一会儿,吃的东西端上了桌子,虽说都是家常菜,却让一帮男人吃得头上冒汗,心里舒服。有人意犹未尽,疵着鼻子上头的逞脸子:“我说嫂子,这快过年了光吃饭不整点酒恐怕不行吧?不是说吃肉不喝酒,等于喂了狗,这么好的饭菜,如果没有酒搭配,还不糟蹋了。”女人笑骂:喂了狗,就是喂了狗,但还是找出一瓶酒放到桌上。男人们聚在一起打牌,聊天,喝酒,大家端着酒杯,“滋溜、滋溜”喝起来。一边喝着小酒,一边张家长李家短地喧着今年收入的情况。

这几年,农场变化很大,特别是北泉镇由先前的一排排土坯房,摇身一变,成了远近闻名的富裕镇。一栋栋楼房拔地而起。先前的脚踏车,摩托车,也早已被屁股底下冒烟的轿车所取代。

每到过年时,就会想起自己少儿时期过的那些“年”。我喜欢有父母亲陪伴的年味,那种年味虽然有些酸涩,现在,父亲也已不在了,但常常在梦中看到父亲忙忙碌碌的身影。而当母亲点起她亲手糊制的八角纸灯笼挂在房檐下时,三十就来了,我们的年也就来了。那忽闪忽闪的烛火从梦里缓缓经过,像载着儿时所有的欲望,陪我品读人生,诠释人世间最为朴实的爱。那爱,那年味,至今都是最美最难忘的回忆。

年味啊,是要品味的。有父亲母亲忙忙碌碌陪伴的日子,有全家人在一起过年的日子,是多么的幸福啊!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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