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那年相亲的往事

博主:手万哥手万哥 2023-12-04 124

二十八年前我刚二十五岁,俗话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按现在来说这个年龄结婚,还不算晚婚,可那时父母都在,我的成家自然是他们心头上的一桩大事。于是在想找什么样的媒人说亲,正为此事烦愁的时,不料和我同一个队的叫杨大哥的人给父母说,他媳妇有一个侄女在西山上(青海乐都县),说姑娘个头有个头,麻利又麻利,要不要去看一看。这下可把两位老人乐坏了,并请杨大哥先给女方捎话征求家人意见。过了一段时间,女方回信可以后,我们按那里的乡俗备了礼品,选了一个吉日去相亲。

时问是农历十一月初六,“六”代表着顺利。那天我和杨大哥背着给女方的礼物从早上太阳刚出山就出发了。因为那时通往女方家还没有班车,至于私家小车更是没有,要去最接近的路是要先步行六公里,而且都是砂石路。还要翻过几架山,山路陡不说,还得在原始森林權木丛生的小道上行走。一路上我和杨大哥走一段歇一下。经过五个小时的艰难跋涉终于到了他媳妇弟弟家里,休息吃了午饭,还要走多半个钟头才算到了女方家里。其实这姑娘不是杨大哥媳妇的亲侄女,是本家堂兄的女儿。当时的想法是不管谁的女儿,亲不亲,只要成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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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姑娘家里,因为定了相亲的日期,所以家里人都在。杨大哥先给我介绍了女方的父母,然后上炕详细和姑娘的爸妈谈起了我家的情况,也因为知道有客人来,请了两个隔壁的女人在厨房炒菜做饭,正说着茶和菜都上桌了,我坐在炕沿边上随时添茶,又敬烟。可是一直没见姑娘,那时的姑娘们很害羞,在这大山里一年没出过山,自己的婚事全由父母说了算。当时姑娘的父母都很高兴,又知道我父亲当过干部有退休工资生活不会有问题,又见我人老实忠厚,就满口答应了这门婚事。随后家里人说我和姑娘谈谈,可当时我进了姑娘的房间,心里不知道说些什么,姑娘倒很热情又给我倒茶,递烟。然后两人默默地坐了一会没说也没问对方什么。这时太阳快要落下去了,回去已是不可能的。那晚杨大哥和姑娘的父母聊了半晚上后,我和杨大哥、姑娘的爸睡在堂屋炕上。而她妈就和姑娘睡在一起。

十一月正是冷冻时节,昼短夜长,那一夜我几乎没合眼,可杨大哥和姑娘的爸两人鼾声如雷、此起彼伏。我躺在炕上脑子里想:婚事虽成了,但以后还要订婚和下彩礼,听说这里的彩礼很重,起码要七八千,而且还要给家里人每人一套衣服,礼品除了四色礼一样不少外,还得过年来一趟拜年,路途又远这样算下来没有一万多可不行啊!不过又想这次婚事谈的很顺利,出乎我的预料,大概有三个条件:一是我家所处的地方是东西二山的姑娘们向往的地方,这里庄稼是大水田地,附近又有大型工厂,吃饭挣点钱都比这大山荒原上强多了;第二姑娘的爸妈知道我父亲拿退休工资,算得上好一点人家;最后一点就是看我人不错,不是那种游手好闲,随意打骂,不会亏待女儿的人。想起和我差不多人相亲,说了七八个都没成的人,我算是最幸运的人,再说姑娘那热情很高兴的样子,无论多大的困难也要成就这门亲事。天亮后吃早饭间,杨大哥又和姑娘的父母谈订婚的日子,最终商定腊月十三是好日子后,我们道别了这一家后踏上了回家的路。

在那个年代,不要说手机就连座机电话都是稀罕的东西,想把这喜讯告诉给家里只能回去说。当父母得知事情很顺利,高兴坏了,本家人都来询问。离订婚日子一个月的时间里,我们准备了所有拿的礼物和四佰元钱,并请了两位陪大人去了之后添些好话,一位是我本家的叔叔,另一位是一个队里姓支叫我父亲四阿爷的人。两人都是经历过世故能说会道。时间过得很快,到了腊月十三这一天,我们一行四人,每人拿上准备的礼物冒着寒风出发了。

不知什么原因,尽管今天是正式订婚的日子,但心里有点不祥之感,总是忐忑不安。当然我不能说只好跟着走。当翻过一架山后,杨大哥给两位陪大人散烟顺便给我一支让点上,这时他又要去方便,把脱下来的棉衣给我先拿一下,结果我没注意被烧了个洞,杨大哥回来看见棉衣火烧了个洞,便说新新的棉衣烧成这样了,于是大家数说了我一顿,这时我心里想今天的事肯定有变化,不然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既然发生了,也许与订婚毫无关联,我们又费了四五个小时先到杨大哥媳弟家先暖暖身子喝口茶,不料,杨大哥媳弟说婚事又不成了,他们不答应叫我给你们在这传个话,还说让人使了坏,说女婿娃腿瘸,手有点残疾,房子还没盖等,这下本来好事成双又吹了。当时我十分气恼但不好发作,既然人家不答应,强扭的瓜不甜,只好作罢,就将带的烟酒在杨大哥媳弟的小商店做价变现金,这样可以减轻回去的负担住了一晚,第二天简单吃了早饭就打道回府了。

事情的经过父母知道后,二位老人坦然面对了现实,说这里不成再找,我也想不成也好,那里彩礼重不说就是成了,娶亲也是个大问题。交通不便,车也没有,你总不能牵头骡马去吧!这桩婚事算是白高兴了一场。又过了几个月,我大姐夫的叔叔说在天王沟(离我家只有七八公里的地方)有个姑娘看一下,于是父亲带我各骑一辆自行车去了。经过一个小时的省道公路上坡下坡来到天王沟,大姐夫的叔叔家和天王沟很近,两个村子的人们都很熟悉,自然说话很投机,两家大人见了面。另外这家有个姑娘的公公当村干部的时候又和我父亲关系很好,这样算是亲戚连亲戚了,大家相谈甚欢,我又和姑娘(就是我现在的妻子)见了面,双方也同意了。接下来的日子,双方大人和媒人的商量哪时订婚哪时下彩礼都变得有条不紊,又把姑娘的爸妈也叫爸妈了。在这段时间我俩还一次赶过农历“四月八浴佛节”会场,一起晚上看了秦腔夜戏。骑车子领结婚证时摔了个人仰马翻。看来事情已经顺利成章,最后托附亲戚与附近大型企业车队熟悉的人联系了一辆客货车和大客气将现在的妻子娶进了家。

如今,那年相亲的往事快要三十年了,而现在想起来,要是我和第一个姑娘结了婚,不知她对我患病多年的母亲好不好?对我又是怎样的态度。再说人心隔肚皮,当时看起来很面善,可以后谁知道会怎么样。这一切我不得而知。但我现在已知足了,她虽没有漂亮的容貌,也没有多大的能耐,甚至一字不识,可她有一颗待人和善的心,做到了孝亲爱老、体贴理解丈夫普通农家妇女的本份。

这些年她默默无闻、任劳任怨地和我度过了风风雨雨的岁月,陪伴我经过了清贫如水的平淡生活。婚姻是成就家庭的基础,而珍惜双方的感情将是一生和睦相处、美满幸福的一条纽带,既然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就要以这条绳作为共同坚守的依靠。这些年来,我们俩从未吵过一次架,也没因生活的艰难互相抱怨。别人吃海鲜,我们吃青菜;别人住高楼,我们窝平房。外面的阳光同样分享给我们一半,虽然当初相亲时没有海誓山盟的豪言壮语,可两人的心紧紧凝结在一起了。

现在我们已五十多了,两鬓早已斑白。想起那时从懵懂的年纪在父母和媒妁之言撮合下建立了家庭,如今已走过了将近三十年的人生之路。曾经光洁细嫩的皮肤变成粗糙且布满皱纹的脸,腰也不那么挺直。尽管如此,但我们仍保持乐观积极的心态面对生活的考验,仍以相互关爱同心携手充满信心和“电能”,在未来的日子里即使没有荣华富贵,也要恪守夫妻间的真心相拥一路走下去。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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