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落有音

博主:手万哥手万哥 2022-04-23 442

隐于繁华闹市的叶,烟火淬练的诗文。

每片叶,落地,皆有回响。那个微音,不是任何时候都能入耳,也不是任何生灵都有回应。它不是发生在瞬间,但又显得漫长。它自叶片脱离枝干,旋着降落,或无碍,直线飘移,单一细碎;或磕碰,曲折悠荡,交响连贯。

luoye.jpg 叶落有音 手万传博客

据说荷兰画家文森特.梵高的油画作品《鸢尾花》,被视为全世界最昂贵的十幅画之一。原本凡花之凡叶,被梵高给予了生命力,便永恒。“叶”,是不是也意味着“野”,古语汉字的谐音,总有相通之意,要不,梵高怎会有非凡力,将他的痛苦挫折,“野”成艺术?

继续想来,梵高的鸢尾,之所以化平凡为神奇,或许还缘于他先闻叶落之声,得其妙,默然悟,渐蜕变?

隐士如梵高,梵高如落叶,落叶如隐士。

三月的一个日子,城里两位心怀田园梦的隐士,无意中闯入一片湖水与湿地的怀抱。用“无意”一词描述这般,大概缘于几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感慨。

那亮绿鸢尾,长势约两三年光景吧,在城中湖形成海岸线的轮廓状,绿的简练与湖景房的灰相配,呈大写意;那深绿铜钱叶,凹成酿酒的月牙泉,俨然小版敦煌月;那粉绿油菜叶,托着菜籽荚的富态与满足,也抱着厚重生气和希望……满眼叶绿,如磁铁,牢牢吸住了身心,让她们变得贪婪,洒脱。一次次,叹不绝口:绿得分明,参差得纯粹,齐刷刷得阳光!叶绿中,眼,惊艳了;心,惊喜了;杂念,放空了;梦想,放飞了。桀骜不驯的肺,倍感舒畅鲜活。

叶的绿,燃“城市隐士”对身心野放的激情与向往,洁“城市隐士”的精神家园。

也是这片城中湖畔,下午三四点的强光,还未收敛,一家三隐士踏进垂柳浓荫,唯轻松甜蜜。隐士男扛着瑜伽垫,迫不及待醉卧草坪,小隐士上下蹦窜,心切切匿进湖畔。离岸边一米左右处,一簇鸢尾独舞,而周围的静若处子。他叉腰观望,仿佛定在了那里。也不知过了多久,他轻手轻脚,嘘嘘向隐士女示意,这神秘的叶下物,是鸭,是鱼,是鹭,还是泥鳅?这又是多么深情的叶之恋?一石子,随他胳膊挥动,飞了好一会儿,那是青春对人类童年的追忆,对人类明天的探索,对人类家园的守护啊……摇摆的绿,依旧在调色板上画着漂亮的弧。

绿与弧下的活物,终究是个谜和渴盼。

野,在叶中恣意,也在黑裹白的写意中奔放。

“画的时候,要有点感觉!”看到隐士女用墨汁涂抹的花篮和菊瓣,小隐士话语调侃,表情严肃,仿佛那根本不属于画类。

“是吗?我再多练习练习呗。”

“这个茶壶,像鸡背上背坨屎,这个像博物馆的鸳鸯盒。”隐士男一脸怪相一嘴怪气,瞟着宣纸上的墨团墨点。

“哈哈哈,那不是歪打正着吗?”

一大一小的批斗,隐士女坦诚笑纳。再审视白裹着的黑,觉渐生怪异:一个鸟驮屎,一下鸳鸯盒,明白显现,而茶壶,求其不得。

光,跌入墨迹。

但,那一刻,叶落之音,突然回响,持续,轻微,清晰,震撼。它,来自记忆深处。它,是对大地的叩问。它,直抵心魔。

“学大师们下笨功夫,没得错!任何成功,都是由不会到掌握,由无兴趣到开始,由坚持到进步呀。只要拿出两天画二十个茶壶的笨劲儿,哪有泼不出的笔触!”

画失意,人诗意,一脸傻气天真。

“画二十个茶壶,算个啥子吗?”隐士男又吐真言。好个一语方言,道破叶落真谛!

……

叶落之音,再次回响。

一颗硕大莲蓬,一间屋的高度,银白,宛若天外灵光,飘来,坚守着美术馆的正大门;又恰似荷田精魂,话生之奥秘:莲种嵌着将落未落,摇摇欲滴,形同蓬柄下的小水滴,双向入境……在这座大众的大师的艺术殿堂,从此多了一位闲情寂寞寻叶落人,她说从前走马观,现今下马看。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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