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为我理发
青少年时期,我的头发很硬,头顶上的站着,四边的炸着,走起路来上下起伏能扇出风来,跑起来如雄狮的鬃毛,颇为自豪与得意。
父亲是一比较严肃,中规中矩的人,见不得我这样。于是每当头发长长时,我便勤快起来,星期天不是去同学家写作业,就是去割草,或去地里帮爷爷干活,总要忙活到爸爸上班走了,才回家或者疯玩而去。头发长到同学说我影响他上课,老师说我该搭个鸟窝了并通知到家里去。
一天中午正在学校午睡,我便被父亲拎了出去。坐在他的二八飞鸽自行车上心犯嘀咕:这下完了,这下完了,好不容易长这么长,这么称心,又要被剪去。惧怕父亲的威严,虽极不情愿又无可奈何。
在老家的大门洞里,父亲己备好了推子,这个推子也是给爷爷理发用的,父亲就是用爷爷的头学会了理发,然后在我和哥哥头上再提高的。
我极不情愿的坐在三条腿的圆凳上,脱光了膀子,一块用化肥袋剪开的塑料布围在身上。那可是六月份,马上一身汗,父亲不管那些,先用妈妈做针线活的快剪子,将我那心爱的长毛一片片剪下,每一剪子下去,我就咬一下牙,也不知咬了多少下,只是牙会痛好久。没有镜子,我也看不到被剪短后的模样,总之感觉难看至极但没有办法,唯任由宰割。
父亲把我的长毛剪完后,便用那个老推子吚吚呀呀推将起来。推子并不好使,不停的夹我的头发,真的很痛。我并不吱声,因为这比不过我的心里痛,那种痛苦的嗞味现在想来心有余悸。
约模一个多小时,一个四平八直的平头理完了,我偷偷看一眼正擦推子的父亲,他的后背汗衫已贴在身上,说声洗洗上学去吧,就跨上自行车急匆匆走了。汗蒸中的我终于出笼了,多少年后我去真正的汗蒸,其实我的耐受能力极强,非常人可比,与儿时的理发做的功课不无关系。至于小平头,我一直延用至今。
我后来才知道爸爸为什么大中午专门从单位赶回来为我理发。当时理个发也就五毛钱,父亲却不舍得。那时爷爷、我和哥一年省下的理发钱也不过几块钱,当然父亲也是找别人帮着理。现在的孩子可以张扬个性,随意理个什么样子,并不征得父亲的同意且花好多钱。
发布于:2023-10-04,除非注明,否则均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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