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暑时节 西瓜的尴尬

新疆是个好地方，同时它也是一个丰富的瓜果之乡。作为一个新疆石河子人，每每夏季来临就会享受西瓜的甘甜、蟠桃的美味。在石河子的很多农业团场及下野地西瓜盛名，为石河子的地方特色打下了深深的烙印。据考证：中国是世界上最大的西瓜产地，但关于西瓜的由来，说法不一。一种说法认为西瓜并非源于中国，而是产自于非洲，于西域传来，故名西瓜。另一种说法源于神农尝百草的传说，相传西瓜在神农尝百草时被发现，原名叫稀瓜，意思是水多肉稀的瓜，但后来传着传着就变成了西瓜。还有一种说法：西瓜的原生地在非洲，它原是葫芦科的野生植物，后经人工培植成为食用西瓜。早在四千年前，埃及人就种植西瓜，后来逐渐北移，最初由地中海沿岸传至北欧，而后南下进入中东、印度等地，四五世纪时，由西域传入中国，所以称之为“西瓜”。西瓜堪称“盛夏之王”，清爽解渴，味道甘味多汁，是盛夏佳果，西瓜除不含脂肪和胆固醇外，含有大量葡萄糖、苹果酸、果糖、蛋白氨基酸、番茄素及丰富的维生素C等物质，是一种富有很高的营养、纯净、食用安全食品。瓤肉含糖量一般为5-12%，包括葡萄糖、果糖和蔗糖。甜度随成熟后期蔗糖的增加而增加。

大自然赐予我们的香甜与美好，体现在西瓜的红瓤之中。做为新疆石河子人，自幼享受着西瓜的甘甜与营养；这种食品的馈赠来源于军垦几代人的奋斗，曾几何时我们的父辈们刀耕火种在这片土地上，在偌大的石河子垦区种植了各种各样的农作物，为我们几十万人民提供了物资、生活所需。每年我们走过了春的明媚，熬过盛夏的酷暑，等待着西瓜给我们带来凉爽，水果给我们带来甘甜。几十年过去了，我们一直恪守着这条自然规律。记得小时候我们的父母每到盛夏之际，他们总是用麻袋装西瓜，放置于床下面，每天中午十分就会拿出来，用刀切出若干分大家一起分享；为炎热的夏日缓解着身体中的热量。当年的西瓜由一毛钱到几毛钱个价格，使家家户户都可以买得起。时过境迁，近几年来西瓜的价格不停地上涨；由一元钱到几元钱不等。我们想吃西瓜还要看兜里的钱是否允许，即使要买西瓜也只能买半个或者一个，当年用麻袋装西瓜的状况一去不复返了。由此，也致使种植西瓜的农户收入增加，家庭处于小康之中。

去年，由于各地“疫情”的困扰，石河子这座小城也在铁桶式的管理之下。万人空巷的街道，失去了商业与人气的繁荣。兵团农场虽然还在耕作着土地，然而，职工们的活动范围也受到了一定局限。夏秋之际，石河子农场种植西瓜的职工，正值西瓜大量上市的时候，人们都封闭在楼宇里不能出门。小区内到处静悄悄，只是菜店门口门庭若市，排队买菜、买瓜果的人人头攒动……大家不问商品价格，见到什么都买；往日那种市场上讨价还价的情绪已经被“疫情”袭扰得荡然无存了。只要是我需要的，付钱走人！原来不到一块钱一公斤的大白菜，最高价格到了六块钱一公斤；一颗大白菜过去几块钱可以买到，现在需要四十多元一颗了。农场职工在果园里，看着满枝挂果的蟠桃、葡萄、苹果无人采摘，农场职工一年的心血呀；即便是采摘后也无法送到十公里以外的市区。城市里以高价都买不上的水果，在他们的果园里只能喂鸡。虽然是怨声载道，还是需要吃喝啊！农场的大量西瓜无法卖出去，他们含着眼泪喂猪、喂羊、喂牛，有的甚至烂在地里。农户们心疼得直跳脚，然而却无法改变大局势。我们在市区的人，想买西瓜也非常困难，一个西瓜价值几十元钱。想一想当时的状况，真是不堪回首哇！今年，西瓜的价格突然下跌得令人惊讶、无法理解，瓜贩子们用汽车拉着从下野地运来的西瓜，沿街兜售：“十元钱三个大西瓜”，一个西瓜足有二十多斤。屈指算一算，西瓜的价格只有两三角钱。如果你起床很早，到了早市上一看，西瓜是十块钱四个，甜瓜干脆论堆，七八个才五块钱。试想：如果商贩们去种植户的地里拉西瓜，应该又是什么价格？我常常清晨骑行锻炼，到农一连的花果山，那里的蟠桃、油桃每公斤二十几块钱。然而，到了市场上商贩们卖到十块钱，还是无人问津。葡萄卖到三五块钱，那些水灵灵的水果到了收市，只能论堆了。我非常困惑地想，难道又回到了几十年前！我花十块钱买来三个大西瓜，每天和爱人一起享用，一个星期才吃完。每每在享受西瓜甜蜜味道的时候，我的心里总不是滋味。甜甜的瓜果吃下去，心里却是五味杂陈。这样出售的西瓜，种植西瓜的职工能挣上钱吗？他们从开春劳作，耙地下种、间苗浇水；除草管理，这样的价格出售肯定赔本。难道他们地里的西瓜真的泛滥成灾吗？

去年、今年，两种不同的状况，两种难以理解的心境……正当城市居民们兴高采烈地大量购买西瓜，在酷暑炎热的时刻享受着瓜果的甘甜；此时此刻，我的心里却隐隐作痛。农场职工们的辛勤付出，不应该得到这样微薄的回报。

初秋的夜，因为一份难释的情怀，点醒了长夜的冷清。我散步于小区的路上，返回家中口渴难耐，我拿出一牙西瓜贪婪地吃着。那滴入地板上红色的汤液，似乎是农户的血汁。看着客厅里放置的几个偌大的西瓜，它们静静地躺在那里是多么尴尬！我突然感觉自己有趁火打劫之嫌，透过西瓜我仿佛看到，农场职工们辛勤劳作的身影。我又走出家门来到楼下，耐揽一缕清辉，来填满记忆的画面，黑白相间的色调，憔悴了夜的容颜。夜风吹暗尘，几处萧管声，也难弹尽心中意。静依窗前，看月影点点，零乱了多少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