楝树花开

博主:手万哥手万哥 2023-05-04 259

下午上班,出了家属院,还有些眯瞪瞪的,睡意未醒,走到单位门口,闻见一丝苦香,不经意间,清醒了许多,迷茫中看看,地上飘落一些细小的花,如丁香花大小,颜色也像丁香花一样,有点粉,有点蓝,有点紫,抬头看,单位围墙里一棵碗口粗的楝树开花了,满树细小的蓝紫色小花隐藏在枝叶里,不是闻到她特有的苦香,是看不到的。

jianshu.jpg 楝树花开 手万传博客

楝树对于豫北地区而言,是没有榆树柳树杨树重要的。榆树在过去是农村家家种植的,新划了宅基地,盖不盖房子,都要先种一院子榆树,浇水施肥一样不少,盖了房子,住了人,更是稀罕地看护着,每年都要修剪,施肥,盼着每一棵榆树都能长得高高的,不为每年春天能吃上榆钱,只想十几年后能长成参天大树,为新家盖房子当梁当檩,或者为娶媳妇嫁闺女做家具做陪嫁。柳树不多,也会在村中的水塘边种植,或者村外的河边也种一些,长成大树,可以伐了,做家具或案板。杨树最常见,村里村外的行道树非它莫属,有防风护田的作用,长大了,也是盖房做家具的好木料。楝树不见人种植,都是野生的。村里村外,却总是会长出几棵,都是犄角旮旯里不经意冒出来的,只要不碍事,还没人去除,自生自长,时间久了,倒都长成大树,因其木质坚硬,纹理漂亮,也成了农村人做家具的用料。小时候好奇,问过大人,都说是鸟叼来的楝子,刚好掉进墙缝或埋进土里,就生根发芽,慢慢长大。为此我还特意观察楝树,秋天楝子熟了,真有鸟落在树上,一颗一颗啄着楝子吃,麻雀不吃,喜鹊也不见吃,有一种黑色的鸟,比麻雀大,比喜鹊小,全身黑色,尾巴不长,叫声呲哩咔嚓的,很响亮,都是一群一群的,少的有十几只,多的有二三十只,大人说是楝脖唠(音译),也有人叫呲不溜岔,是根据它的叫声起的名字。不过它的叫声也是有两种说法,有说是“呲不溜嚓”,有说是“呲北嚓”。今天在群里问,有人说是楝喳鸟,有人叫“灰椋鸟”,我倒更喜欢保成的说法,叫它“吃杯茶”,很有诗意。

说到楝子,可是小时候离不开的玩具,每年楝子成熟,已是秋天,我们都会够了,当做弹弓子,打弹弓用。平原的农村不像山里,很少能见到石子,除非哪家盖房子拉了石沙,都是赶紧去石沙里刨几把石子,稀罕得不得了。村里的预制管厂有专门做水泥管的石沙石子,成了全村孩子们惦记的,可人家每天都有人干活,不让我们捡石子,也就望洋兴叹吧。

村里楝树不多,却总能找到,而且每棵楝树都结好多楝子,满树满枝,一嘟噜一嘟噜的,够不完的样子,大点的孩子嫌弃楝子轻,打不远,打鸟是够不见的,就看不上。也就我们小一点稀罕,用来打弹弓玩。够一把楝子,装一口袋,放学了打弹弓比赛,地上放一块砖头,或者选一棵大树,拉开十步二十步的距离,看谁打得准。许是年纪小,打不到麻雀,许是心里不忍,不愿打麻雀,记忆里我们几个小伙伴,从小还真没有用石子打过麻雀,好几年都是用楝子比赛玩的。

楝树叶有些苦味,大人都说能避虫,记得每年夏天走亲戚,跟着奶奶去老舅家,还是跟着妈妈去舅舅家,一蓝蒸馍或烧饼上边,都会盖一层楝树叶,透风,防蝇,真是不错。

后来生活好了,农村人都翻盖新房,院子都硬化成水泥地面,街道也都统一规划,水泥硬化,街边临家的墙边少有一点土地,也都种菜种花,树木几乎不见,更不用说野生的楝树了。

今天上班,闻到楝树花的苦味香,看到它在单位的绿化带里长得高大,边上还有一棵构树也是粗壮,树下是专门栽种的冬青,刚好给了野生的楝树构树自由生长的空间,绿化带也就十几年的光景,这棵楝树的种子,从飞鸟嘴里落下生根,长成今天有二层楼高,碗口粗,枝繁叶茂,真是难得。

深吸几口气,楝树花的苦味里,有一丝甜甜的气息,很好闻,真的。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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