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凡人的文学之路
有一个男人,他生在农村,长在农村,农村的生活,让他饱尝了什么是贫穷,什么是饥饿,什么是艰辛……十岁时,父亲送他进了学堂。从此,他开始了求学生涯。
一至三年级,他品学兼优,年年捧奖状回家。为此,父母很高兴,以他为骄傲,并把全家未来的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当然,他知道肩负的重任。他很懂事,放学回家后,常帮父母喂猪割草,跟哥姐们弹石棉,揭手工纸。一家人,苦中度日,其乐融融。到了四年级,随着课本知识的拓宽和难度的加大,他渐渐地感到学习有些吃力。尤其是作文,最令他头疼。为了写好作文,他开始学写日记,看课外书,见了精彩句子,他常摘之于专用本上。久而久之,写作文,他才感觉比以前轻松了。五年级,留给他记忆最深的是一次作文竞赛,他作为(3)班十个学生代表之一,有幸走进了比赛的鞍间房教室。那次的作文题目:生动的一课。太好写了!他看罢,便开始动笔,一气呵成。检查无误后,他坐不住就提前交了卷子,心里充满了成功的喜悦。谁知,半个月过后,结果出来了,他榜上无名。啥原因?他百思不得其解。后来,一节语文课堂上,他才弄清了失败的根源。原来,是他用错了一个字,失去了得奖的机会。那个字就是“赤”字。其实,用“赤”来描写老师脚穿军用鞋,不是他的错。他常听二姐说赤字,也不知道赤是啥意思,只觉得好听,便糊里糊涂地用进去了。为此,代语文课的高军政老师很生气,将他狠狠地批评了一顿。同学们也替他惋惜,不就是一个字吗,评委干吗如此苛刻?放学回家后,他将作文赛事告诉了父亲,没想到父亲反应很平淡,只说了一句话,这就是模糊的代价。从此以后,那个“赤”字就刻在了他的心里,成了他永远的教训。
那一年,还有一件事,给他留下了深刻的记忆。他的一篇忙假作文不但篇幅长,语言也很灵动,感情饱满,充满了浓浓的乡土气息。他交上去后,老师看了竟认为非他所作,便在文末评语中写道:课外书可以参考,但不能整篇抄。他看后,感到委屈,认为老师误解了他。于是,一天下午,他拿着一叠草稿纸去找老师。老师详细翻阅后,睁大了眼睛,无言以对。他从老师惊诧的目光中发现了自己的特长,一声打扰了,转身就走。
上初中后,他的特长又被王会兰,王明辉,邹满良等老师相继发现,他们都鼓励他,支持他,给他创造了不少展示的机会。例如,开班会写发言稿,办黑板报,参加市上影评征文等。影评虽未取得名次,但他还是很高兴,他尽力了!他感谢他们,至今忘不了他们的恩情。中考失败后,他响应祖国的号召,去山里当了兵。
在新兵连里,他不怕苦,不怕累,按部队的纪律,条令,严格要求自己,出色完成了各项训练任务,成了一名合格的新兵。下中队后,有了业余时间,他写作的念头又产生了。他写了一篇又一篇,不少上了中队黑板报。一次支队领导下中队检查工作,他的一篇小通讯引起了一位新闻干事的关注。后来,那位新闻干事回支队后向政治处领导极力推荐他。不久,他就被调进支队政治处,成了一名年龄最小的报道员。在工作中,他热情高,信心足,奔东跑西,写出了不少新闻和通讯稿件,但投出后都如泥牛入海,杳无音信。何故?他向同事请教,一位同事对他说:“要写好新闻,通讯,必须从实际出发,一要真实,二要新鲜,三要文字简洁。”回味写稿三要点,他才明白要写好新闻,通讯也不容易,光凭热情是不够的,还得有扎实的基础知识。从此,他更加勤奋了,常常为弄清一个问题琢磨至深夜。功夫不负有心人。两月后,他的一篇通讯稿终于被地区广播站采用了。接到稿费通知单后,他激动万分,尽管只有两块伍毛钱。他用它(稿费)买了一小包水果糖,与同事们共同分享。第二年,他离开了支队政治处,来到了山阳县中队。八小时以外他仍坚持写稿,写的多投的多,被采用的也多,年终被山阳县广播站吸收为特约通讯员。第三年,他不满现状,将目光投向了报社。六月,他的一篇小通讯终于上了《人民武警报》,引起了总队政治处的关注,要求支队重点培养。然而,那年由于部队实行大裁军,他不得不离开部队,回到故乡,重新开始了农村生活。
农村不同于部队。部队生活他无忧无虑,而农村生活却迫使他不得不忍痛割爱,另谋生路。一个月后,在求职无望的情况下,他跟本家的一位哥哥去了城里一建筑工地。工地上,他没有手艺,只能当小工。挖土方,和沙灰,拉砖……这些活又重又脏,可为了挣钱,他别无选择。父母岁数大了,他不能再依靠父母了。他是退伍军人,他要自强自立,先挣钱,后成家。
他是好样的!可父母不允许他那样做,因为他己到了成家的年龄。错过了好时机,想要选个好姑娘,比登天还难!
光阴似箭,一晃,半年过去了。期间,两次谈恋爱的失败,他让父母伤透了心。问女方,人家都说他笨,不会说话。不会说话,源于一次去城里买衣服。在城里,他和女方出东店进西店,转了不少服装店,女方没看上一件衣服,他不耐烦了,竟说了一句:“这么多服装店,就没有你买的两身衣服?”。嘿嘿,就是这么一句话,女方气得拂袖而去。说他笨,那是一次在媒人家背见,他见了女方不知如何开口,也不给女方倒杯水,只知道静坐,像个傻子。女方见状,仅一声“再见”,转身就走了。唉,叫人怎么说呢?他瓜不瓜,灵不灵,活该倒霉一阵子。
不过,啥人有啥福。甭看他黑黑的,傻傻的,最后还娶了一个好媳妇。这事,又在村里炸开了锅,人们众说纷云。其实,他走桃花运是这么一回事,经过两次婚姻的挫折,他写了一首爱情诗寄给了《长安报》,没想到发表后,居然拔动了不少社会青年的心弦。其中,他的那个好媳妇,就是因为那首诗看上了他,并嫁给了他,他是多么幸运啊!有媳妇的理解和支持,他的写作如鱼得水,劲头更大了,不断有小说,散文,诗歌出现在《西部文学报》,《劳动早报》,《西安日报》……面对一次次小收获,他高兴,媳妇也高兴。然而,小千金的光临,改变了他的计划。他不能继续写作了,他需要外出挣钱,贴补家用,攒钱盖楼房。为此,他当小工,卖菜,打楼板等,历经十几年风雨,终于攒够了盖房钱。一九九七年秋后,他拥有了属于他的二层楼和书房。按说他可以放松一下,但小千金己进学堂,将来要使考上大学,还得一大笔资金。所以,他不敢放松,仍不停地下苦挣钱,为小千金将来上大学做准备。二0一一年六月,小千金己满十八岁,不能再叫小千金了,应该叫“女儿”了。女儿就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她理想的大学。女儿的成绩,让他颇感欣慰和骄傲!从此,他不再自卑了,走路昂首挺胸,说话底气十足,一副成功人士的模样。二0一五年七月,女儿大学毕业后,应聘进了西安市一所知名小学,教学环境,工资和待遇都不错。二0一八年十月,他老家因要拆迁,他含泪离开了故乡,四处漂泊。他住房虽不稳定,但生活却达到了小康水平。见状,女儿不要他再下苦了,他闲不住,他白天干活,晚上还要挤出时间读书写作,实现他的作家梦……说了这么多,大家一定会问,他是谁呢?真不好意思告诉大家,那人就是我,一个普通的农民。
也许,今生我成不了作家,但我会在文学路上不停地跋涉,直到生命的最后一息。
发布于:2022-07-26,除非注明,否则均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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