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子花开想念你,愿这世上没有校园暴力

博主:手万哥手万哥 2020-11-13 949

南方的四月,栀子花就已盛开,最近每次回家路过小区楼下的花坛,总有栀子花香扑鼻而来,而这花香,总让我想起她,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那句还来得及说出口的“对不起,谢谢你”还萦绕心头,想告诉她,那个乡下来的小子如今仍旧是追风少年。

 栀子花开想念你,愿这世上没有校园暴力 手万传博客

很多年前,还没有出现“校园暴力”这个词,又或者说“校园暴力”还没有引起人们的重视成为火热话题,但其实,校园暴力并不是在这些年才出现的,只是随着新媒体的发展,这些年的校园暴力事件被曝光了而已,而在那漫长的传媒不发达的日子里,也有很多校园暴力事件。

那时候最好的制止“校园暴力”的方式就是“以暴制暴”。我自己看过的校园暴力事件不少,但自己经历的那场校园暴力:“她们打走了帮我我作证、说了真话的小姑娘”永生难忘。

初中的时候,父亲花了不少借读费把我送到城里去读书。那时候的我身上有很“穷怪癖”:比如每天会把学校发的早点没吃完的饼带回家、去城里读书了还穿着农村人自己做的布鞋、每天早上从家里带一些辣菜放到早餐里面和饼包在一起吃……这些习惯显然和班上一些城里孩子的习惯格格不入,这竟然也成为了他们“校园暴力”的理由。

学校每天都会给学生发放早点——“两根油条,一个饼”,城里的孩子早上总会把生活委员从食堂扛回来的饼作为疯逗打闹的工具,一次同学A把其他同学的饼都打完了还不够,顺手拿了我正准备吃的油条用来打仗。我问他为何不经过我同意扔了我的早餐,话没说几句,就被A和另外两个同学拳打脚踢,A还威胁我晚上“放学别走”。最后怎么样,我也不记得了,因为印象中这类事件发生过太多。

那是六月初,下午第一节课是大家最喜欢的体育课,老师带着大家跳完操之后,就允许自由活动,男孩女孩们纷纷聚在一起,打球、踢毽子......当然了,还有被孤立在一旁惨惨戚戚的我。

那时的我也算“心高气傲”,你们不跟我玩,我也不屑跟你们这群成绩不好的人玩(我学习成绩一直都不错)。于是我独自在操场坐了一会,就准备去教室做题。但在我回教室的路上,被一路清香吸引了,循着香味找去,发现操场的角落里居然有几株栀子花树,正值五月底六月初,这素雅洁白的小花开得煞是动人,花香更是动人。我痴痴醉醉地在花间流连,直到下一节上课铃响了才匆匆跑回去。

然而刚踏进教室,噩梦就扑面而来。

我的前座B同学,站在我座位旁边哭个不停,同时映入眼帘的还有,他打翻的文具盒,以及我被翻得一片狼藉,书本掉落满地的课桌。

我看得愣了神,完全不知道发生什么事,还没从愣神中反应过来的时候,班主任匆匆走过来,同学B指着我厉声开口:“老师!就是他偷走了我的书本费费,肯定是他,只有他知道我把钱放在文具盒里!”

我想开口否认,可是这突如其来的冲击和莫大的委屈瞬间吞噬了我,我还未开口,眼泪就哗哗地流了下来,只能哽咽着说:“不是我,我没有......”

“肯定是他,他看见我把钱放进文具盒里了!”同学B说得很气愤。

“老师,我也觉得是他,因为刚才体育课,我们都在打球,只有他不在操场!”

“没错,我看见他提前离开了操场,肯定是回来偷钱了!”

……同学们七嘴八舌,压得我喘不过气。那是我第一次被当众污蔑,我却无从辩解。

老师也带着怀疑的目光,“是你偷的吗?”我摇头。

“那你体育课去干嘛了?”“看...看花......我在操场后面看花”

当时其实有几个同学路过,看到我在花丛中玩耍,但是现在几乎全班同学都在针对我一个,他们不敢出声,在那个年纪,不合群就意味着像我一样被孤立。

“你能找到同学给你作证吗?”班主任显得有些不耐烦。

我求助的望了望那几个路过的同学,他们都往后退了几步,不看我。我实在忍不住这莫大的委屈,红了眼眶,大家却当我是做贼心虚。就在班主任要拎着我回办公室,并且打电话请家长的时候,小L突然出声:“老师,我可以帮他作证,体育课时他确实是在操场后面看栀子花,我也在。”

小L是总被大家忽视的存在,成绩中等,默默无闻不说话,有时候上学还会迟到,只是跟隔壁班她的小学同学一起玩,我跟她同学近半年从未讲过话。但在这一瞬间,她却几乎成了我的神。

后来老师查清楚,是B同学自己拿着父母给的书本费,跑去游戏厅玩“老虎机”输了,要交书本费时才想起来,于是故作被偷的模样,嫁祸到我这个“怪人”的身上。但自始至终,没有任何人对我表示过歉意,包括老师和同学B。

那天放学后,小L被一群女生(同学A、B的“女朋友们”)围在一起,我眼看着她被抓乱的头发,脸上挨了一巴掌又一巴掌,身上被踢了一脚又一脚,嘴角出了血,虚弱至极,我却不能靠近,因为同时等待我的是四五个男同学的殴打,我越是还手,他们下手就越重。直到后来有同学叫来了学校的保安,那群男女学生才停手走开。我躺在地上远远看着,脑袋一片空白。眼睁睁地看着这个曾经像神一样拯救我的女孩,在那群女生的拳脚下,满脸是血。

而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她,听说那次她受伤很严重,右边胳膊骨折,脸上也有些毁容,她父母给她办了转学,去别的城市上学了。那时候的世界,出了小县城,就是永别。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身边有了一群看起来“调皮捣蛋、成绩差、不务正业”的朋友,但他们从不持强凌弱,惹是生非。我不再是一个人,不再受人欺负,我的朋友们知道我被曾经欺负过后,甚至还主动为我出头,同学A和同学B都因为惧怕他们而来跟我道歉。

我也不再是那个唯唯诺诺的小男孩,我爽朗,勇敢,仗义执言,帮助弱小。看见各类校园暴力新闻的时候,我总是气得发抖,各种途径转发曝光,力求让施暴者得到应有的惩罚。但我心里清楚,我永远亏欠那个为我出头的小姑娘。

如今又是栀子花开的季节,不知不觉已经快十六年头了,不知道她胳膊还疼不疼,不知道她脸上的伤好了没有,会不会影响容貌,不知道她还记不记得我这个胆小懦弱,看着她挨打却无法施以援手的“朋友”。不知道她还爱不爱看,这永远洁白无瑕的栀子花。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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